親愛的花花:
雖然看過數次吃腳腳魚的報導(話說牠們真的叫吃腳腳魚嗎?不是吧!),這還是第一次我有意識經過吃腳腳魚的店。此前腦中對此魚的印象只有:韓國綜藝《我們結婚了》中紅薯夫婦(就是我來電答鈴的主唱和少女時代忙內一起)有玩過,以及《百年孤寂》最後一段,邦迪亞家最後一代倭良諾剛出生的兒子被螞蟻咬死。
都讓我感到會癢到如幻覺般的,這樣的印象。
位於舊輕井澤大街中心的這間店,比起吃腳腳魚的服務,第一眼看去更像幼稚園。裡面空間不大,三四個魚池,靠門外的一個坐著三個大嬸正在體驗中。我們按指示到店後面把腳沖乾淨後,就可以在選定的魚池中把自己的腳放進去。
像是一種神聖的儀式。
魚群很快聚集在腿上啃食,那觸感實在是太奇妙了!不痛不痛完全不痛,非常癢,但也不是一般感覺的那種癢。就是被小魚瘋狂密集的親吻的感覺(想不出形容詞只好講廢話)。三人中第一個把腳放下去的蠕蠕在鬼叫幾聲後似乎很快適應了這種奇妙,而隨後下水的我卻止不住尖叫,甚至要抓著蠕蠕來減緩驚恐。
但說真的,非常的爽!(我不是指抓著蠕蠕這件事)
如果說還有什麼有趣的,那就是依附在我腿上的魚真是瘋狂的多。即便為了讓多一點魚去吃妳的腿而把我的腿自水中拿出,但只要我的腳一回到水裡,那群魚就像鱷魚看到肉塊一樣全撲上來。攻擊如此猛烈但觸感卻如此溫柔,這種視覺和觸覺上的不協調,完全就是奇幻等級的享受。導致本來因腳上有傷口而對入水遲疑的我,完全拋開顧慮,甚至把大腿全塞進水裡,好讓這次的體驗能夠極大化。
但牠們究竟是憑什麼知道我的腿入水了呢?腳臭?還是與食物間強大的感應?不會啄到腿毛卻使勁吃死皮的魚兒們,讓我感受到自己在食物鏈中的新定位。而牠們準確選擇我而非妳的腿的功力,更讓我由衷覺得,活著,應該要更加謙卑。
花花的腳 |
咪咪的腳 |
每個魔術都存在理由,但觀眾總是心甘情願地當被吸引的傻瓜,盡情鼓掌。
《百年孤寂》最後,剛出生的嬰兒被螞蟻咬死,小鎮隨即被風沙掩埋,因為:「像這樣百年孤寂的家族命運在地球上是被判定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的」。
荒謬的故事,奇妙的錯覺。讀者也是甘願陷入,無人指責虛幻,反而傳頌。
我想起小魚咬傷口附近的痂時,瞬間真想把牠們蓋在腳底,但又瞬間消氣。
是因為太喜歡牠們癢癢的啃腳的感覺所以原諒牠們的小失誤了嗎?
因為比起深究,去感受那樣飄渺的衝擊,不是更加美好嗎?
每週都在趕稿 在千代田線擁擠的電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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