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妳記述我跌倒的文字時,我正坐在青年旅館中我小小的膠囊裡。室外的氣溫大概只有兩度,東京四十五年來最嚴重的暴雪正在我身邊漫延,但我拉上膠囊的門,點一盞日光燈,看著妳的圖笑得樂不可支。
我都忘記了我跌倒的時候還有保護黑金鋼!也不知道慘劇發生的時候我是用這麼充滿喜感的姿勢跌在地上。
有些事情要旁觀者才能幫你記錄下來,例如仆街的樣子;有些事情如果不是當事者本人都很難說得明白。
例如,結伴旅行的溫度,和自己旅行的溫度。在不同的季節走過不同溫度的石板路,吃一支在夏天的冰淇淋或是直接被冰雪掩埋。每一趟旅行的記憶都不盡相同,但扣除了那些明顯可區別的差異之外,箇中細微的理由,只有自己能明白。
我們吃飽喝足後就開始散步。可能是因為繁體字和旅伴的關係,彷彿我們只是從平時住的城市翻閱了一座中央山脈那樣的親近熟悉,而不是搭了一趟飛機離開自己的國家。但我覺得那種探險的興奮感是不曾減少的,不管是那些再熟悉不過的關公像或雕樑畫棟,或是充滿西洋風情的街道造景。沒有特別覺得中西融合,他們只是各自怡然自得的並列於街道的各個角落,共同成為風景的一部分。
我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吃著手中的蛋塔。妳說妳手上有三大名家,這一趟要全部收集到手。
而我們前方是五十嵐的澳門分店與珍珠奶茶的看板。時間好像回到大學的時候,我們只是去學校對面的肯德基買了兩個蛋塔,再一起走在羅斯福路上分食,然後盤算著等等要不要繞去市場那邊買一杯鮮茶道。
時間也許不會回頭,但他們是否在一路前行的軌跡上留下什麼線索,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反照過去的吉光片羽。
我們的旅程也不想回頭,但總是會需要在迷茫中來回摸索好一陣子,才能找到對的方向。好不容易走到官也街,想吃的店因為時間不巧沒開門,我們只好轉戰一旁的商品店。在妳信誓旦旦的說伴手禮最後一天還有多到爆的機會可買後,我放棄了先解決伴手禮的慾望,轉而朝向那些可愛的明信片和所謂的文創商品。其中最讓我驚豔的應該是貼滿各國鈔票的大鐘了。雖然不知道這和澳門的特色有什麼關係。
官也街色彩斑斕的建築物,花樣百出的店面裡,在這之間穿梭的各種氣味和人群。堆積的是時間,還是金錢?
也許什麼都不曾堆積。它們只是如同前仆後繼的水氣,停留,蒸發然後被遞補。
走到官也街底,踏上石階,我們要先去嘉模聖母教堂(是叫這個名字嗎?)。在外面的十字架拍了幾張照片後,我們的目光就轉往在教堂正對面的民事登記局。裡面是可以免費參觀的,但其實也沒什麼特別能看的,就是看一下他們辦理公證結婚的場地,然後燃起一種拍照回去給準新娘看的衝動。
畢格,我們站在這裡。我們的生命中是不是也曾經有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海灣,在時間之中被我們逐漸遺棄或忽略,最後就只剩下一個淺灘。
望德聖母灣邊有一個龍環葡韻住宅博物館。簡單來說就是個適合coffee mo外拍的地方。有漂亮的花圃,顏色漂亮的建築體。看老家俱和外國人都怎麼裝點自己的家對我來講興致不是那麼大,不過看一些老照片和老式的影片就很有趣了。
不過畢格,如果真的有人會對這個有興趣,他們也不用太煩惱,畢竟我都已經寫下來了。就像我們看不懂展示的香料調味器到底要怎麼用,館方就把它的使用方法畫成圖解一樣。
我們留下蛛絲馬跡,等待有緣人來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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